• 忆 年

    忆 年   人们总说:过年的时候,无论多远,都要归家。有人由火车转轮渡,再换颠簸的客车,从忙忙碌碌的大都市,回到家乡的小山沟,不辞辛苦,风尘仆仆。  我成长在一个很注重传统的家庭,春节往往都要举家从广州返回老家———一个湘北的小村庄。每每说到家乡的年夜饭,都让我们这些大孩子们头疼不已,只因家里年夜饭的习俗是在年三十的大早上吃,称之为“年早饭”更为合适。每家每户吃之前还要放鞭炮,似乎是向全村宣告———“我家开饭了!”久而久之,各家好像比赛似的争相早起,家里的大人们在前一天早早地就准备着饭菜,第二天大早就可以热一热,直接开吃。过年虽说是春节,但每每让人觉得是深冬,刺骨的寒风和被窝的暖意让人怎么也起不来,早晨混沌的大脑和尚未完全清醒的味蕾,面对着一大桌饕餮大餐却也是提不起半点胃口。可在远离它的地方,与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讨论春节时,却发现这个让人“厌倦”的习俗,成为了它区别于其他地域的特色,也成了刻在我身上的属于那个小村庄的印记。  家乡春节最热闹的日子,不是年三十和大年初一,而是腊月二十九,大家紧锣密鼓准备第二天年夜饭的时候。  父亲站在灶前负责桌上用来撑场面的 “钵钵菜”———鸡鸭鹅猪蹄牛肉等大荤,制作时大肆加入葱姜蒜辣椒,过油爆香,压铲入味儿,再加水焖煮。父亲偶尔“不正经”,趁大家没注意偷吃刚出锅的热食,但偏又极不走运,每每都会被悄悄溜进厨房也抱着想偷吃小心思的我或弟弟逮个正着。父亲着实在许多时候比我们更像个小孩子,被逮着倒也不脸红,甚至笑嘻嘻地跟我俩一同分食。刚从大锅里捞出来的鸡鸭牛肉,鲜嫩而烫口,烫得我们直吸气,却在咬下的一瞬大快朵颐,唇齿间都被香气充满。  母亲早已习惯了家里仿佛有三个孩子的样子,看到我们偷吃,或是不声不响地过来给我们仨一人一个 “暴栗子”,或是笑着骂几句。母亲烧菜讲究养生和清淡,所以家里的重油重盐的菜式向来与她无关,但她有一双神奇的手,可以只放一点点的盐和少许调味,就把娃娃菜、生菜或是丝瓜等生蔬做成珍馐。  但对于小孩子来说,过年时餐桌上最具诱惑的,既不是香味四溢的荤食,亦不是清爽解腻的素菜,而是那一个个浑圆金黄的糖油果子。一口临时搭起的油锅旁,姑妈灵活地把面团揉搓几下变成圆鼓鼓的面丸子,转手丢进咕噜噜沸腾着的糖油锅里,奶奶负责用长长的竹筷不断搅动这些面团,小孩子们搬了张小板凳坐在一旁,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些面团在翻滚中变得蓬松、膨胀。一俟奶奶将它们从锅里捞起,就迫不及待地抓了上去。刚出锅的糖油果子外边脆脆的,一口咬下去油香四溢,而里面却柔软轻盈。弟弟最喜欢糖油果子,咬下第一口就笑弯了眉眼。  过去,人们过年时庆贺团聚,预祝来年丰收。而如今,不论是年夜饭,抑或拜年走亲友,过年赋予我的,则是重逢的惊喜与相聚的感动。在小山沟里,大多是自家亲戚,家家都隔得很近,过年时便不再分你家我家。从大年三十的晚上起,叔伯们全都凑在我家,堂屋里是一桌一桌的麻将,客厅里是围着电火炉看春晚嗑瓜子唠嗑的人们,而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则不约而同地全都跑到堂弟家,围着一面大桌玩起了游戏,开起了漫天的玩笑。  年三十儿那晚十一点多,大家伙齐齐冲出屋子,搬出早就买好的烟花和爆竹。不一会儿,从我们这片山坳起,隔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,一簇簇灿烂的烟花在夜空中升起、绽放,照亮了云霄和大地。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,新年,便真的来了。

  • 新大桥 新南京

    新大桥 新南京   南京人民经历26个月的离别和思念,终于迎来了我们崭新的大桥。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,南京长江大桥恢复通车了!  上个世纪七、八十年代,凡是外地来南京游玩的人,必选中山陵、玄武湖、雨花台烈士陵园和长江大桥这几个点。感觉没亲自看看南京长江大桥,似乎没有来过南京似的。  毛主席教导我们:“长江,别人都说很大,其实,大,并不可怕。”万里长江,由青藏高原一路奔腾入川,以锐不可当之势,向南京滚滚而来,白浪滔天,东流入海。  解放前,万里长江上一座大桥都没有,祖国的众多名川巨流,只有黄河和钱塘江上有三座大桥,而且没有一座是自行设计、施工的。国民党重金聘请美国佬来南京勘测,日寇侵占南京又看上这块极为重要的地理位置,梦想长期侵占,经过一番勘测,结果都是认为,在江宽水急终年遭受潮汐的地方没有建桥可能。  “雄关漫道真如铁,而今迈步从头越!”顶天立地的中国工人阶级,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!在绵延十几里的施工工地,中国人民解放军“临汾旅”部队和广大桥工并肩作战,在我国最大的大江上,飞架起了中国最大的桥梁———举世闻名的南京长江大桥。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,大桥正式通车,天堑变通途。  忆及当年,诸友甚感慨。张琴说,大桥建好的时候她才八九岁,“记得当年江浦人激动得不像样子,甩(非常)快活。”南京日报社的马同志接过话茬,他父亲在大桥四处,1958年全国各地抽调精兵强将开始建大桥,1968年通车的时候,他一岁。陈圆圆在一旁好奇地问:“那没有大桥的时候,江浦人都是怎么过江的呢?”钱家兵呛了她一句:“卜萝(呆瓜),浦口码头摆渡过江呗!”  那个光景进一次城相当的麻烦,先坐车到老浦口,再摆渡过江到南京。而且长江大桥没有通车以前,江浦县城只有一条公交线路到老浦口码头,每天都挤得爆满。到了老码头,奔向轮渡的通道是木头铺设,顺着长长的木板往轮渡上面跑,耳边一片“咕咚咕咚”的声音。  盼啊盼啊,数年以后的1968年,终于盼到有了过江的大桥,后来江浦人过江改为先乘江浦到泰山新村的公交车,至泰山新村后转车过长江大桥后到达江南。而且以前老浦口有火车道,每当火车通过的时候,汽车还得让行。因此,上个世纪七、八十年代,从江浦到南京城里往返办事,经常要一天的时间。马明燕表示,当时从大厂的家出门,也是要到泰山新村转车。可以说,整个大江北的人到江南,都是“泰山新村—大桥线—长江大桥—进城”模式。  而今天,江南江北不仅架起了几座大桥,而且还打通了两条过江隧道,南京长江南北已成一体化。正如老家是江浦的张勤华得瑟地咧着嘴笑道:“嗯!我们现在就是城里人!”

  • 七律·贺校第四次党代会

    七律·贺校第四次党代会   君子湖畔镜犹寒,大礼堂前同志欢。  三万师生倾耳听,四千山水偷眼观。  百年筑梦从未止,五载创业再扬帆。  应待春风拂江浦,莫言霜雪行路难。

  • 文艺副刊 第276期

    文艺副刊 第276期   刊头题字 常志成 刊头照 佚名本版责任编辑 张卓尔 徐文卓本版投稿信箱 xbs@njtech.edu.cn

  • 《流浪地球》唤起民族自信

    《流浪地球》唤起民族自信   春节期间,你的朋友圈是否被“小破球”刷爆?  毫无疑问,今年春节档的影片《流浪地球》翻开了中国科幻电影的新篇章,也唤起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。以前人们一谈起中国科幻片或魔幻片,一定会贴上烂片的标签。即使影片特效斥资数亿,也往往被吐槽为“五毛钱特效”。中国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科幻大片,而欧美有《变形金刚》《星际穿越》这样的史诗级科幻片,导致许多人疯狂吹捧好莱坞大片。因此很多年轻人缺乏对自己国家文化的自信,更多的是一种叛逆精神,对主流观念的全盘否定,对传统文化的摈弃,这是一种文化的不自信的表现。  而《流浪地球》再次让中华文化自信力觉醒。在“世界末日”来临时,带着地球去流浪。渺小的人类在地球上建立无数巨大的发动机,推动地球流浪,去到4.3光年距离外的比邻星,建立新家园。这不再是欧美的“个人主义”,而是中国的“集体主义”;不会放弃每一个人,而是拯救整个地球。这是中国人千百年来的安土重迁文化精神。这一次不再是美国拯救地球,而是中国拯救地球。  文化作品因时而兴,乘势而变,随时代而行,与时代同频共振。《流浪地球》的原著作者刘慈欣曾说,如果生在别的时代,他可能不会成为科幻作家。我们的文化自信,不仅来自于文化的积淀、传承和发展,更来自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蓬勃发展。国家兴旺,文化必然兴盛;科技创新,科幻作品才会“日新月异”。  新中国成立70年来,我们民族自信力的觉醒愈演愈烈。无论是港珠澳大桥、“复兴号”高速动车这些大国重器的建造,还是《我不是药神》《流浪地球》等优质电影的不断涌现,抑或是华为“5G”的科技热潮和技术引领,都展现着中华民族与时俱进、锐意进取、勤于探索、勇于实践的革新精神。今天,中国人民的创造精神正在前所未有地迸发出来,推动我国日新月异向前发展,大踏步走在世界前列。

  • 腊 八

    腊 八   许是悠悠太古、君民祭祀祷祝;许是岳飞伐金、百家募粥安抚;许是牧牛女供养乳糜、佛陀夜睹明星开悟……“喜到初八腊月天,门前舍豆俗相沿,信士弟子熬粥夜,善念佛声结善缘。”民间煮食腊八粥的风俗就此代代相传,供僧佛、赠亲友、济穷苦,而后方可阖家共享。腊八粥飘香,余味绵长,若是悉心存至年末,便可幸得“年年有余”之祥兆。  除却春耕夏耘、秋收冬藏,腊八便是阿婆一年之中最为忙碌的日子。自从许多年前地藏禅寺迁至临乡,每至腊八前夜,她便风雨无阻前往此地,与众多翘首以盼的虔诚信徒一同摩拳擦掌,熬煮腊八粥以飨各家各户。  灶房的墙边,黄米白米大红枣、桂圆莲子核桃仁、红豆青菜胡萝卜……满满当当,干干净净地清洗后在水中泡着。灶台一个挨着一个,其上各支八印大锅,各种食材成比例哗啦啦倾入其中,“啪———”打火机点着引燃草,膛内火苗初醒,腰肢舒展,渐而忘情狂舞。不厌其烦地续火,满心希冀地守候。不候个几钟头是见不到热气腾升的,而此时,决定腊八粥成功与否的关键之举方才开始———搅拌。长柄锅勺翻来覆去,直搅得一如翻江倒海,一如天旋地转、阴阳相合。待到粥香四溢、浓稠饱满得直教人垂涎三尺时,谁家的雄鸡报晓,鸣声打破万籁寂静———是时候招待来客了。  十里八乡的人们纷至沓来,人手一小容器以盛惠济。新鲜出炉的腊八粥业已转移至房外,新的一轮亦马不停蹄地开始。候粥的队伍长似游龙,却也安安静静、井然有序。发粥的阿伯慈眉善目,眼角满是笑意。一深勺粥倒入所携容器之内,眼见着来者眉开眼笑,如沐天恩,遂欢天喜地抱粥离去。亦有良善的信徒不着急离开,买了些许香火,转向隔壁的圣殿,朝拜正襟危坐、慈悲肃穆的神佛。  许是大清早饥肠辘辘食欲旺盛,许是这一汤一米无不融合着阿婆阿伯的心血,许是这腊八粥浸润了神佛的恩泽,细细品尝,总觉满口甘甜、唇齿留香。  脾胃得以满足之后,踱着小步在禅寺里转悠。香池中的香柱挨挨挤挤,烟雾缭绕、直冲云霄。天上果真存在神佛吗?这袅袅青烟会将世人的心愿传达至何处?年少的我尚未知晓的人间愁苦,却于禅寺中悉数呈现。是谁泪眼婆娑长跪不起,无视他人的搀扶,拉扯中爆发撕心裂肺的呼喊;是谁跪拜于庄严雄伟的佛像脚下,卑微而又近乎疯狂地叩首,苦苦地祈求;谁家的老老少少跪立成阵,双手合十,双目紧阖,轻声默念着谁的名字……我不懂,人间的疾苦何以将世人逼迫至如此境地;我不懂,如此肝肠寸断的祈求是否便可得到神佛的庇佑。  不可开交地忙碌了一天,阿婆回到家中时已是皓月当空,却不停歇。灯光下她眯虚着双眼,心无旁骛地为村头初生的孩子纳虎头鞋。阿婆素来心灵手巧,她亲手做的鞋更是精美厚实,谁家添丁增口,必得阿婆纳鞋相赠,久而久之竟也成为俗约了。  年少的我,总以为似阿婆这般善良热心的人,能够长命百岁,却未料她于古稀之年因恶疾而永阖双眸。生老病死、爱恨嗔痴,无常的世事终究教会一个总是深信“我以为”的少年坦然接受突如其来的失落幻变。还有什么祈求呢?渴望神佛能听见?  阿婆去得坦坦荡荡,许多受她恩惠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,千里迢迢赶来只为最后的送别。人生的寒冬或许太过难捱,如果神佛听不见,何不彼此互赠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?至少这严冬不必太过荒凉;至少,这人间,依旧有爱的怒放。

  • 眼 睛

    眼 睛   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”,可我从小就患有斜视,一直没有矫正治疗,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别人异样的眼光,我逐渐迷失自我,甚至极度自卑。我没有足够的自信去和他人交朋友,因为我始终无法用“正眼”去和别人对视,所以我不敢和陌生人接触,仅仅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  我的少年就是在这样封闭的自我环境中度过,这种渗入骨髓的自卑常常使我迷失在旁人对我的评论中,深入灵魂的自闭让我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与他人沟通,我始终不敢正视自己,正视这个世界。我也曾羡慕过别人的父母总能给予他们及时的关爱,而我的父母却以为内向是我的天性,并没有给予过我足够的关爱,我也曾在内心抱怨过,却也不敢向父母袒露心声。  两年前,配镜医师发现我的眼睛有斜视,于是推荐我的父母给我做一个矫正斜视的手术。父亲听闻便筹划着要带我去眼科医院做手术,但是当时正值高考复习的繁忙期,手术计划便推迟了一年。  高考结束之后,父亲就带我来到省内最好的眼科医院,开始了“等待已久”的手术。在视功能检查,以及手术前的基础检查后,我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术开始。手术室外不停地有年幼的患者被护士用手术车推出来,在外等候的患者也神情自然,并没有我想像中动手术应有的紧张。父亲告诉我不要怕,手术很快,要相信医生。当护士喊到我的号码时,我心却不由地忐忑起来,可我看到父亲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过,直到手术室的门“砰”地合上。护士带着我在错综复杂的手术室走廊之间穿梭,一种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。不一会儿就到了手术台前。由于打了些麻药,手术期间,我只能感觉各种医疗器械在我的眼球上“运动”,眼睛内部仿佛抽筋一般难受。直到医生的那句“手术很成功”传入耳中,我一直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。  手术过程不到一个小时,随后我被送到了手术室门前,门开的那一刻父亲便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,这位平日里坚强的男人紧紧握着我的双手,眼睛有些许润湿。他大而有力的双手似乎想要把我整个拖起来,那时我才注意到两鬓已经泛白的父亲在之前的等待中有多么的难熬。想到这儿,顿时鼻子一酸,内心涌起一股暖流,冲散了多年来的心结。我强忍泪水,我知道父亲或许不知道怎样去表达对孩子的关爱,但是父亲对儿子的爱永远不会变淡。  手术不仅治好了我的斜视,更让我看到了真实的父亲。我亦能正视这世间的一切,更能正视未来的自己。之前的自我封闭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,当我的内心被手术刀划开一个小小的口子,身边的光和热都争相涌入。我也明白了所谓父子情深,就是我们彼此观望,虽然都不擅表露,但心中早就充满了爱,我们时刻为彼此牵肠挂肚,给予默默的祝福,这就是血脉相传的定数。 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。打开心灵之窗,看到的是温暖的世界,领略的是人间真情。

  • 赤豆元宵汤

    赤豆元宵汤   初冬,江南的人们还没有做好迎接严寒到来的准备。昨天的街头还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长衫短袄,可今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阴雨让所有人都躲进了厚厚的衣服里。  小吃店里一片热闹,热腾腾的白气直向上窜,遮住了每一位食客的面庞。阴雨将陶清赶进了这家店,她没能抵挡住诱惑也要了一份赤豆元宵汤。白白的蒸汽从下颚拂过,暖洋洋的、湿漉漉的。用不着刻意地去捕捉,桂花的清香就飘上来敲开你的心房。将头埋下去,深吸一口,暖暖的清香激荡在鼻腔,整个人顿时就融化在了这一碗元宵汤里。陶清看着店里热腾腾的蒸汽,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来吃元宵时的场景。  “离高考就剩几个月的时间了!怎么我们有的同学到现在还是不知好歹的?!”班主任老房在讲台上训着话,“本来很好的同学,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?”老房这次说的并不是“捣蛋三人组”,他将冷冰冰的目光抛向了陶清。陶清耷拉着脑袋,趴在桌子上、动也不动。她知道班主任是在说她,知道班主任是恨铁不成钢。哪个班主任能不在乎一个好苗子?陶清上了高中以来一直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,成绩也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名,可一模成绩下来,居然只考了三百多名。因为一次感冒而发挥失常,可哪个老师能接受这样的理由呀。接下来的几次月考,陶清居然也就一直没再考进过前百名。“这些同学真是……”,陶清再也受不了这样冷嘲热讽,站起身来径直走出了教室,将班主任甩在了身后,平日里森严校门此时也如同虚设,她不费力就到了校门外面。看着摔门而去的陶清,平时出口成章的老房也一时语塞。高中老师难当,班主任难当,高三班主任更是难当,老房这半年来白头发又多了不少,陶清原本一直是他在班里树的模子,就算批评她几句也只是替她着急啊。  “吃什么呀?”小吃店的老板娘笑眯眯地向神情失落、独自徘徊着的陶清问候道,“被老师骂啦?”老板娘没等陶清接话就继续说了下去,“吃点暖和的东西吧。”老板娘兀自进店舀了碗元宵汤。“进来坐坐呗,吃点甜的什么都会好的。”老板娘不由分说地就将陶清拉进了店,一碗热腾腾的赤豆元宵汤端在了桌上。  陶清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,一口接一口地吃着。淡淡的桂花香,细腻的赤豆沙再加一颗颗诱人元宵在这个冬夜有谁能够拒绝呢?“赤豆熬成了细细绵绵的红豆沙,其中的元宵香甜软糯,最上面又浇上了一勺桂花蜜,整个人都因此温暖起来了。”电视机循环地放着一档美食节目。笼罩在热腾腾的雾汽里,也可能是受到节目的感染,陶清暖和了起来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桂花和元宵,世上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就是碗的这一端到那一端。  “房老师……您……”陶清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来,刚准备推门离开的陶清和班主任撞了正着,窄窄的门框让陶清进退两难。老房也愣住了,“你……,诶,算了,一个女孩子要小心点啊,跟老师撒气也不能乱跑啊……大晚上的……”老房又开始絮叨起来,“我已经给你妈妈打了电话让她来接你,她应该也快到了。”陶清看着眼前的班主任似乎有点陌生,“老师,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老房叹了口气,拍了拍陶清的肩膀,“你妈妈也到门口了,走吧。”“老师……我”“好啦,走吧,明天好好听,别对不起自己就成。”  “发生什么事啦,老师打电话说你从班级里跑走了,具体原因老师也不愿说,你可把妈妈给急死了。”  “我饿了,就出去吃了碗元宵,妈。”陶清笑了笑,“我下次考试会认真去考的。”